他是柳州染织行业的“开荒牛”
广西生产的第一条毛巾
第一件“华南牌”汗衫
第一条“灯花牌”床单
第一块“时风牌”花布
...
都和他有关
他...是谁?
【人物简介】
邬章根,祖籍上海,生于1926年6月,再过两个月,他就满91周岁了。
他作为柳州染织行业的“开荒牛”而被誉为“柳州染织第一人”,参加过党的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,受到过当时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。他还被评为全国纺织工业劳动模范、广西首届劳动模范,后来还担任过广西纺织工业厅厅长。
阴雨绵绵的下午,在自家窄小的客厅里,这位九旬老人安静地坐在轮椅上,穿戴得整齐而干净,典型上海男人的派头。摆放在他面前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抗战剧,但他似乎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面——他的听力下降了,需要对着耳朵大声说话才能听到。
就是眼前这位老人,从上世纪50年代起到80年代末退休,叱咤柳州染织业30多年。广西生产的第一条毛巾、第一件“华南牌”汗衫、第一条“灯花牌”床单、第一块“时风牌”花布……这些都和他有关系。柳州染织业从无到有,乃至于上世纪80年代称雄广西,邬章根功不可没。

邬章根和孩子们一起看老照片
接受特殊使命从上海来柳州
新中国成立之初,百废待兴,当时广西、贵州等省(区)作为贫困边疆地区急需建设,需要各行各业的支援。时任上海市市长的陈毅指示,在上海各纺织厂里挑选了7名根正苗红的“血统工程师”,派到广西支援建设。于是,1952年,25岁的邬章根和妻子顾翠娣作为“种子”,双双被派到柳州,奉命开辟柳州的染织行业。
新中国成立前,邬章根和妻子都是十几岁就跟着大人到上海清祥染织厂当学徒。两人聪明肯干,逐渐成长为行家里手。
当时的柳州,没有一家纺织企业,只有几家简易织布的小作坊。邬章根夫妇来柳后,充当了“开荒牛”。1953年,柳州染织厂正式成立,邬章根夫妇参与了每条生产线的设计和建设。
像体现那个时代的电影、电视剧、小说等文艺作品所表现的那样,建厂初期条件非常艰苦,邬章根夫妇带着工人们克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困难。如今,当年一起创业的人很多已经离世,在世的也表达不清当年的故事。然而,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,两手空空创建一家工厂的背后,凭的是艰苦奋斗、报效祖国的赤诚忠心。
(网络配图)
投产当年,柳州染织厂便生产出了广西第一条印花床单。更值得骄傲的是,1954年,生产出了广西第一条纯棉宽幅素色大格子床单,并送往北京上海等地展出。这为之后柳州纺织印染品牌享誉全国而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1954年,邬章根被评为广西首届劳动模范。
他更像一个传道者
了解柳州纺织印染历史的人都知道,邬章根就像一只生蛋的老母鸡,或者是开疆拓土的大将。当年,柳州生产的染织品要供应中南五省以及云贵川地区,工业地位非常重要。
随着纺织印染行业的快速发展,最初的柳州染织厂也渐渐地拆分成针织厂、印染厂,以及后来进一步细分的经编厂、运动衣厂、袜厂、毛巾被单厂等。
1965年,邬章根奉命接手原火柴厂,在该厂水南路原址上新建柳州印染厂,他任该厂党总支书记、革命委员会主任。邬章根的五儿子邬鹏翼介绍,当时,这个厂有90多人,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残疾人。邬章根带领工人们把收集来的破铜烂铁熔化后打成8口染缸,用这8口自制的染缸,生产出了色织布。令人难以想象的是,就是这样一个基础非常薄弱的小厂,很快就发展成为了一个能够印染深浅花布和丝光、士林、硫化、凡拉明等色布、年产能力达到五千万米的中型印染厂。
1978年,邬章根被评为全国纺织行业劳动模范。
不当厅长再创业
邬章根还有一段相当传奇的经历,当年曾让很多人津津乐道:1984年,他被任命为广西区纺织工业厅厅长。两年后调回柳州市政府任督导员,可他多次主动要求到一线去工作。于是,又奉命建立柳州市纺织印染总厂。这是当时全国唯一集纺纱、织布、印染、制作服装于一体的创新生产模式。
上世纪70年代末、80年代初,在邬章根的带领下,柳州市印染厂创造了工业柳州的奇迹:当年,该厂生产的“时风牌”花布风靡全国,供不应求,据说人们争相以拥有“时风牌”花布制作的服装为时尚。当年竖立在半山处的“时风牌”花布的大广告牌,50后、60后们仍然印象深刻。

1984年,柳州印染厂成立以自己产品商标“时风牌”命名的时装模特队,轰动一时。此为模拟的模特表演场景,模特身上遮挡灰尘用的塑料薄膜还没有取下。(来源:百度)
对于孩子们来说,父亲让他们感受最深的不是父爱,而是邬章根敢作敢为、勇于探索的超前意识和开拓精神。上世纪80年代初,正是我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前期,当时50多岁的邬章根竟然有勇气有眼光当起了“改革先锋”,他大胆打破旧体制,接下了自负盈亏的重担,开始了柳州最先的市场经济尝试。
邬鹏翼说,一下子将自己和一厂子人置于市场,这个动作在当时是需要相当的勇气和智慧。但是,邬章根做了这个动作,而且,很快就实现了赢利,创下了“亿元大户”的奇迹,被民间誉为“八大金刚”之首。
儿女们都不理解他
邬章根经常叫不上自己儿女的名字,谁大谁小,他也搞不清顺序,就连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五儿子邬鹏翼,他也经常叫成“老四”。
当年离开上海来柳支边时,他们的大儿子才两岁,交给在上海的爷爷奶奶代管。据邬鹏翼介绍,父母都是工作狂,7个孩子陆续出生,都是小的时候送回上海给老人代管,稍大一点了就接回身边,说是身边,其实是完全“放养式”——“父母以厂为家,我们也以厂为家。吃饭和工人们一样在食堂,睡觉他们也很少回来,父亲经常睡在办公室。从来不过问我们的学习、工作,更别说结婚、生子这样的事了,他甚至经常把我们几个人的名字叫错。”
邬鹏翼是孩子当中和父亲接触最多的,他说,纺织行业都是三班倒,凌晨三四点钟最容易打瞌睡,而一旦出差错,损失的都是好几千米布。因此,父亲几乎天天都要在这个时间段到车间巡查。
邬鹏翼说: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能理解父母,“我们都不能理解,甚至不相信!但是,他那一代人对党和对事业的赤胆忠心,实在是太珍贵了,是我们的骄傲!”(记者 喻芬 实习生 余志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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